冥濛惘辨色（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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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濛惘辨色（六）
鏡宮的構造雖然與地上的宮殿相似，卻好像並非是一一對應。
此時三人的眼前又是才見過的熟悉場景——
他們再度站在了內城的門口，沒想打從正殿的甬道下來，居然不是同樣的地方。
與上面的殘破不同，地宮如實地還原了古淩當年的鼎盛。
巍峨的宮殿屹立在前方，周圍簇擁著一片略小的建築群，紅墻青瓦，金碧輝煌。遠處的高塔沈默聳立，似乎與百餘丈高的天空相接。
取代熾熱金烏的是鑲滿石壁的夜明珠，如繁星點綴的夜幕，將一切籠罩在幽暗的冷光下，死氣沈沈，反倒比地面殘骸更加蒼涼。
“是折疊了空間嗎？”凰願環顧四周，又擡頭看看，不禁佩服道，“沒想到這裏竟然處處是精妙的法陣。”
黃沙之中難以承重，大而穩固的地下空間必然不可能存在，只能是通過芥子變幻造就這幅景象。
“不錯。”夙情點頭，“看來古淩的這個城主名副其實。”
除了守護陣，連地底下的空間陣法也仍舊在運作。古淩一不是清氣鼎盛之地，二無依於靈脈，要從哪裏獲得這麽多力量呢？
“倒是有點想見識見識陣主了。”凰願隨口道。
“也快到頭了。”鳳北卿漫不經心地說，“不出意外，再喘個十來年就差不多了。別見了，這本事遠不如你呢。”
這裏的陣法礙於本身損耗的限制，即便是有源源不斷的靈力供給，也做不到經久不衰。
“唔……”凰願哼了一聲。
說不上是傷感，只是先前看著殘破的建築時尚覺可惜，如今再看雄偉壯觀的內城也即將化為泡沫，不免生出滄海桑田、白駒過隙的感慨來。
“哪有長久的輝煌。”夙情輕輕地回應了一聲，“都是盛極必衰。”
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。
下來之後，被召喚的感覺愈發強烈，但那物像是被束縛在迷煙灰霧中似的。凰願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，生怕錯過一點線索。
內城的正中，鋪著一條漢白玉制成的大道，直通須彌座高臺的十五級階陛之間鋪著九條淩空飛舞的巨龍，萬朵雲霞下攏著山川水紋。
雖然已經腐朽，但觀其制式，儼然把自己當做了真正的凡間皇帝。
三人順著這條大路往前走，拐入了左手邊第一座小院落裏。
院子只有一進，西廂與東廂都建成了低矮的房間，約半人高，無法住人，倒像是土地的祭祀廟。
凰願好奇地彎腰瞧了瞧，只看見了空空蕩蕩四壁。
唯有正對著的北房是正經的廳堂，裏面卻同樣是空空如也的四壁，除了地上多的一具四方棺槨，正孤零零地立在中間。
鳳北卿不假思索地推開了石板所制的棺蓋，裏邊射出的毒針對他來說就像是兒戲被隨手揮開。
單薄的槨室中橫著一具空棺，棺壁的石板內部幹燥光潔，像是從未有人入葬，但裏面塞滿了金銀玉器與腐化的絲帛。
“謔，手筆倒是不小，古淩可真是大戶人家。”老鳳凰走街串巷許多年，凡間與修士的葬儀都見過不少，很清楚其中的價值。
“這機關防誰啊？”凰願撚起一枚毒針，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明堂，反而被夙情拍了一下手背。
“怎麽什麽都敢伸手摸。”夙情小小聲抱怨著將她的指尖擦得幹幹凈凈才滿意。
門口的陣法已經阻攔了凡人進入，這機關又對修士無關痛癢，放在這裏是做什麽？
“不倫不類。”鳳北卿看不懂，也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，“不知道防誰，走，看下一個去。”
有夙情在前面開路，即便是有陷阱，也都被他一一避過，構不成威脅。三人一連看了兩三個小院落，都是如出一轍的單房與塞滿冥器的空棺，像極了陪葬坑，照此看來主殿很可能就是主墓。
此處顯然是一個建造精美的墓穴。
“城主的墓？”凰願問道。
能在這裏安葬的，除了城主還能是誰。
只是……就直直地造在宮殿下方，若是城主自己所建，只怕是死後還做著地上夢的自作孽，而若是後人所建，那不像是供奉先人，倒更像是要壓墓主人一頭，將他鎮得永世不得超生。
“大約是的。”夙情無所謂葬著誰，“連著幾間都是空的，也不知道主墓會不會有人。”
“我感到有靈力波動了，離這裏不遠。”凰願伸手拉住前面人的衣袖，“應該就是封印，但陪殿不多了，再往下走必然就是主墓室了，封印難道就在主墓室裏？”
離得越近，感應愈發清晰，方才還只是模模糊糊的召喚，如今已經可以真切地感受它的氣息。
古淩城的興盛，真的是巧合嗎？
封印大陣雖不會改換風水，卻會改變靈流，尋常人待不上片刻便會覺得寢食難安、胸悶氣短，所以時常會將附近誤當做兇險之地。
“怎麽會有人在這裏建造城池與墓室？”凰願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有利有弊，這裏雖然靈流洶湧，但稍加利用未必不是福地。”夙情不在乎無關人士的小手段，只回頭叮囑凰願，“小心些。”
“估計是想些不好的心思呢，看看那雲龍石雕，像不像是幹了虧心事的補償？”鳳北卿嗤笑一聲，言語間滿是嘲諷，“不必往前一一看了，這些陪葬的院落都是一個樣。”
落到地宮後，只能管中窺豹似的看清一畝三分地，幾人的靈力探了一圈周圍，並未發現什麽與眾不同的東西，就不再猶豫，直奔著主殿而去。
踏進去後，凰願才發現此地與上方的明堂、陪葬的院落群都不同。
原本寬闊敞亮的明堂到了地下竟變成了一片漆黑的迷宮，伸手不見五指。她本能地想探出靈力去，卻被夙情摁住了，手中被塞進一塊微微發亮的輝光石。
“用這個。”他自己倒是什麽都沒拿。
鳳北卿與他都是獸瞳，借著輝光石洇出來的這點光，視物足夠了。
“哦。”凰願從善如流。
迷宮中的窄路前後都是黑魆魆，手裏如豆粒的光只夠腳下一圈，再多一步都照不透徹，好在鳳北卿與夙情把她夾在中間，前後不時有布料摩擦與腳步的聲音傳來。
夙情像是意識到了凰願的不安，在黑暗裏握住了她的手，才繼續往前走。
過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，狹窄的道路忽然不再是一片漆黑，前方的石壁上鑲嵌著一顆顆夜明珠，連走道也寬闊了些，足夠五六人並排前行。
只是，隨著亮光一起來的，還有些惱人的東西。
靈力化成細針，擊穿了眼前嗡嗡作響的小蟲子。米粒大的小蟲子掉在地上，蹬了蹬腿，沒了動靜。
夙情甩了甩手，難以抑制地煩躁。
墓室之內地方狹窄，他不敢直接將這些小蟲子燒掉，只能一一對付，但這種蟲子又小又多，使人不厭其煩。若是被近了身，它們就會蜇人，不危及生命，卻是痛癢難忍。
“怎麽會有這麽多。”凰願也打走了一波，忍不住抱怨道。
這已經是擊退的第十波了，每一次都會有上百只小蟲組成混亂的陣仗向他們襲來，即便傷不到人也仍舊前赴後繼，而前面似乎還有沒完沒了的嗡嗡聲。
“墓室通常都不會歡迎外人，有攻擊的手段也說得過去。”鳳北卿給兩人遞了驅蟲的香囊，自己也在腰帶上掛了一個。
出門在外多年，他的乾坤袋裏有數不清的小玩意兒，專門對付不大不小又糟心的東西，以毒攻毒。
“也是。”凰願嘟囔道。
正經活人誰會來墓室，除了盜墓賊，的確是不得不防。只是墓室之中沒吃沒喝，尋常人家會選擇機械的機關，留有遺骨的修士則會選擇法陣，怎麽會有莫名其妙的活物？
煩人。
如果能安靜點就好了。
安靜？
安靜……
不對勁。
凰願心思一動，忽然察覺到周遭的異常——
太安靜了。
夙情在前面沈默地開路，一直是她在小聲喋喋不休，好奇的問題一個接一個，鳳北卿偶爾會挑幾個，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她。雖然答得不勤快，但他並沒有刻意隱藏氣息，腳步聲同布料摩擦的聲音一直不遠不近地綴在身後，聽著很是安心。
然而就在剛剛，所有聲響仿佛是驟然消失了，只留下死一樣的寂靜。
凰願猛地回頭，發現身後氣定神閑的鳳北卿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，只有幽深無盡的長廊安靜地延伸。
“師父！”她慌忙轉回頭去，想將鳳北卿失蹤的事情告訴他，卻見夙情兀自往前走著，直到轉過了拐角，對她的呼喚不理不睬。等她匆匆忙忙地追過去時，空空的墓道中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。傳音如沈海之石，沒得到半點回應。
鳳北卿與夙情接連消失。
只剩下了自己。
即便有夜明珠，光線也仍舊昏暗，黑沈的走廊仿佛怪物幽深的巨口，馬上就要將人吞噬。
凰願無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輝光石，前後四顧，心下惶惶。
怎麽辦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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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宮的構造雖然與地上的宮殿相似，卻好像並非是一一對應。
此時三人的眼前又是才見過的熟悉場景——
他們再度站在了內城的門口，沒想打從正殿的甬道下來，居然不是同樣的地方。
與上面的殘破不同，地宮如實地還原了古淩當年的鼎盛。
巍峨的宮殿屹立在前方，周圍簇擁著一片略小的建築群，紅墻青瓦，金碧輝煌。遠處的高塔沈默聳立，似乎與百餘丈高的天空相接。
取代熾熱金烏的是鑲滿石壁的夜明珠，如繁星點綴的夜幕，將一切籠罩在幽暗的冷光下，死氣沈沈，反倒比地面殘骸更加蒼涼。
“是折疊了空間嗎？”凰願環顧四周，又擡頭看看，不禁佩服道，“沒想到這裏竟然處處是精妙的法陣。”
黃沙之中難以承重，大而穩固的地下空間必然不可能存在，只能是通過芥子變幻造就這幅景象。
“不錯。”夙情點頭，“看來古淩的這個城主名副其實。”
除了守護陣，連地底下的空間陣法也仍舊在運作。古淩一不是清氣鼎盛之地，二無依於靈脈，要從哪裏獲得這麽多力量呢？
“倒是有點想見識見識陣主了。”凰願隨口道。
“也快到頭了。”鳳北卿漫不經心地說，“不出意外，再喘個十來年就差不多了。別見了，這本事遠不如你呢。”
這裏的陣法礙於本身損耗的限制，即便是有源源不斷的靈力供給，也做不到經久不衰。
“唔……”凰願哼了一聲。
說不上是傷感，只是先前看著殘破的建築時尚覺可惜，如今再看雄偉壯觀的內城也即將化為泡沫，不免生出滄海桑田、白駒過隙的感慨來。
“哪有長久的輝煌。”夙情輕輕地回應了一聲，“都是盛極必衰。”
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。
下來之後，被召喚的感覺愈發強烈，但那物像是被束縛在迷煙灰霧中似的。凰願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，生怕錯過一點線索。
內城的正中，鋪著一條漢白玉制成的大道，直通須彌座高臺的十五級階陛之間鋪著九條淩空飛舞的巨龍，萬朵雲霞下攏著山川水紋。
雖然已經腐朽，但觀其制式，儼然把自己當做了真正的凡間皇帝。
三人順著這條大路往前走，拐入了左手邊第一座小院落裏。
院子只有一進，西廂與東廂都建成了低矮的房間，約半人高，無法住人，倒像是土地的祭祀廟。
凰願好奇地彎腰瞧了瞧，只看見了空空蕩蕩四壁。
唯有正對著的北房是正經的廳堂，裏面卻同樣是空空如也的四壁，除了地上多的一具四方棺槨，正孤零零地立在中間。
鳳北卿不假思索地推開了石板所制的棺蓋，裏邊射出的毒針對他來說就像是兒戲被隨手揮開。
單薄的槨室中橫著一具空棺，棺壁的石板內部幹燥光潔，像是從未有人入葬，但裏面塞滿了金銀玉器與腐化的絲帛。
“謔，手筆倒是不小，古淩可真是大戶人家。”老鳳凰走街串巷許多年，凡間與修士的葬儀都見過不少，很清楚其中的價值。
“這機關防誰啊？”凰願撚起一枚毒針，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明堂，反而被夙情拍了一下手背。
“怎麽什麽都敢伸手摸。”夙情小小聲抱怨著將她的指尖擦得幹幹凈凈才滿意。
門口的陣法已經阻攔了凡人進入，這機關又對修士無關痛癢，放在這裏是做什麽？
“不倫不類。”鳳北卿看不懂，也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，“不知道防誰，走，看下一個去。”
有夙情在前面開路，即便是有陷阱，也都被他一一避過，構不成威脅。三人一連看了兩三個小院落，都是如出一轍的單房與塞滿冥器的空棺，像極了陪葬坑，照此看來主殿很可能就是主墓。
此處顯然是一個建造精美的墓穴。
“城主的墓？”凰願問道。
能在這裏安葬的，除了城主還能是誰。
只是……就直直地造在宮殿下方，若是城主自己所建，只怕是死後還做著地上夢的自作孽，而若是後人所建，那不像是供奉先人，倒更像是要壓墓主人一頭，將他鎮得永世不得超生。
“大約是的。”夙情無所謂葬著誰，“連著幾間都是空的，也不知道主墓會不會有人。”
“我感到有靈力波動了，離這裏不遠。”凰願伸手拉住前面人的衣袖，“應該就是封印，但陪殿不多了，再往下走必然就是主墓室了，封印難道就在主墓室裏？”
離得越近，感應愈發清晰，方才還只是模模糊糊的召喚，如今已經可以真切地感受它的氣息。
古淩城的興盛，真的是巧合嗎？
封印大陣雖不會改換風水，卻會改變靈流，尋常人待不上片刻便會覺得寢食難安、胸悶氣短，所以時常會將附近誤當做兇險之地。
“怎麽會有人在這裏建造城池與墓室？”凰願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有利有弊，這裏雖然靈流洶湧，但稍加利用未必不是福地。”夙情不在乎無關人士的小手段，只回頭叮囑凰願，“小心些。”
“估計是想些不好的心思呢，看看那雲龍石雕，像不像是幹了虧心事的補償？”鳳北卿嗤笑一聲，言語間滿是嘲諷，“不必往前一一看了，這些陪葬的院落都是一個樣。”
落到地宮後，只能管中窺豹似的看清一畝三分地，幾人的靈力探了一圈周圍，並未發現什麽與眾不同的東西，就不再猶豫，直奔著主殿而去。
踏進去後，凰願才發現此地與上方的明堂、陪葬的院落群都不同。
原本寬闊敞亮的明堂到了地下竟變成了一片漆黑的迷宮，伸手不見五指。她本能地想探出靈力去，卻被夙情摁住了，手中被塞進一塊微微發亮的輝光石。
“用這個。”他自己倒是什麽都沒拿。
鳳北卿與他都是獸瞳，借著輝光石洇出來的這點光，視物足夠了。
“哦。”凰願從善如流。
迷宮中的窄路前後都是黑魆魆，手裏如豆粒的光只夠腳下一圈，再多一步都照不透徹，好在鳳北卿與夙情把她夾在中間，前後不時有布料摩擦與腳步的聲音傳來。
夙情像是意識到了凰願的不安，在黑暗裏握住了她的手，才繼續往前走。
過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，狹窄的道路忽然不再是一片漆黑，前方的石壁上鑲嵌著一顆顆夜明珠，連走道也寬闊了些，足夠五六人並排前行。
只是，隨著亮光一起來的，還有些惱人的東西。
靈力化成細針，擊穿了眼前嗡嗡作響的小蟲子。米粒大的小蟲子掉在地上，蹬了蹬腿，沒了動靜。
夙情甩了甩手，難以抑制地煩躁。
墓室之內地方狹窄，他不敢直接將這些小蟲子燒掉，只能一一對付，但這種蟲子又小又多，使人不厭其煩。若是被近了身，它們就會蜇人，不危及生命，卻是痛癢難忍。
“怎麽會有這麽多。”凰願也打走了一波，忍不住抱怨道。
這已經是擊退的第十波了，每一次都會有上百只小蟲組成混亂的陣仗向他們襲來，即便傷不到人也仍舊前赴後繼，而前面似乎還有沒完沒了的嗡嗡聲。
“墓室通常都不會歡迎外人，有攻擊的手段也說得過去。”鳳北卿給兩人遞了驅蟲的香囊，自己也在腰帶上掛了一個。
出門在外多年，他的乾坤袋裏有數不清的小玩意兒，專門對付不大不小又糟心的東西，以毒攻毒。
“也是。”凰願嘟囔道。
正經活人誰會來墓室，除了盜墓賊，的確是不得不防。只是墓室之中沒吃沒喝，尋常人家會選擇機械的機關，留有遺骨的修士則會選擇法陣，怎麽會有莫名其妙的活物？
煩人。
如果能安靜點就好了。
安靜？
安靜……
不對勁。
凰願心思一動，忽然察覺到周遭的異常——
太安靜了。
夙情在前面沈默地開路，一直是她在小聲喋喋不休，好奇的問題一個接一個，鳳北卿偶爾會挑幾個，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她。雖然答得不勤快，但他並沒有刻意隱藏氣息，腳步聲同布料摩擦的聲音一直不遠不近地綴在身後，聽著很是安心。
然而就在剛剛，所有聲響仿佛是驟然消失了，只留下死一樣的寂靜。
凰願猛地回頭，發現身後氣定神閑的鳳北卿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，只有幽深無盡的長廊安靜地延伸。
“師父！”她慌忙轉回頭去，想將鳳北卿失蹤的事情告訴他，卻見夙情兀自往前走著，直到轉過了拐角，對她的呼喚不理不睬。等她匆匆忙忙地追過去時，空空的墓道中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。傳音如沈海之石，沒得到半點回應。
鳳北卿與夙情接連消失。
只剩下了自己。
即便有夜明珠，光線也仍舊昏暗，黑沈的走廊仿佛怪物幽深的巨口，馬上就要將人吞噬。
凰願無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輝光石，前後四顧，心下惶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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